无情磕cp机器,拉最野的郎,爬最远的墙,只要我爬得够快就不会掉在任何坑里(or哪里都有我爬坑的身影)
破晓键盘手

锦波

抑于言表

色松|カラー

 后篇




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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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讨厌他发出的任何声响。他说的每一句夹杂着蹩脚英文的话,每一句或真或假的关心,和有意无意博人一笑,却更多的是令人厌恶的话。他身上链条和铁环铆钉一类装饰物撞响的声音,皮衣摩擦品味糟糕的裤子发出的声音,皮鞋空跟踏击每一步带出的声音。他吃饭时候勺子撞击瓷碗发出的声音,咀嚼和吞咽,还有鼻孔出气的声音,睡觉发出的无意识的声音。他靠近我时每秒每秒呼吸的声音。

我讨厌他做的所有事。他总是特意关照我,我们家有六个兄弟,我以外还有四个人可以关心,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围绕着我。我讨厌他在我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加入我一个人的盛宴,夸奖我画的画,或者凑在一边看我在写什么。可我根本不需要,我只想独处。你知道,当你和其他五个各式各样的怪胎都有血缘关系的时候,你得和他们分享。可是我并不想要和任何人分享我的孤独,我的沉默和抑郁寡欢。他们总说我性格恶劣,这样不好之类的,而我从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问题,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迎合,也不会被窥探到最深处隐藏的东西——我之所以隐藏,自然是不想被发现。更可恨的是他只是个次男罢了,总是摆出兄长的模样管教我们,我。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垃圾,光鲜亮丽一点的垃圾。我讨厌被他管,被他单方面自以为是的下结论和自以为是的开导。我并不是害羞,也不是自闭。我不需要和别人敞开心扉,也不需要去信任别人。

我讨厌他拥有的所有东西。他收藏的那些东西:五岁的时候六个人一起出去捡的石头,只有他的还放在属于他的抽屉里。我向来不懂他,随处可见的东西有什么好这样珍惜的。十二岁的时候他收藏的我的奖状,只是参与奖而已,明明连我自己都不想要的垃圾,他存了八年。还有最近,终于到法定饮酒年龄以后我们一起喝的第一瓶威士忌的玻璃瓶。讨厌他的那张与我,和其他人都相似的,却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的蠢脸,总是没由来的带笑,我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。讨厌他的那把破木吉他,他喜欢斜挎着它登上屋顶,永远只会一种和弦,配以我在小巷里喂猫都能听见的跑调的歌喉。

我讨厌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,每根血管,每种内脏和每处皮肤。

我讨厌他。

我讨厌空松。

Of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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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体内有一个计数器。

在我丧失了“喜欢”的感情以后,我积攒了很多很多的“讨厌”,是否可以负负得正,是否依然可以成为特别的存在,我不得而知。也许是因为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。

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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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犯病——说不清楚算不算是抑郁,我没有去医院看过,只是他们总是这样说我,我也默认了——总之,那天我犯病的时候,有一种迫切的想要破坏一切的感觉。想从自己开始破坏,然后是桌上的东西,房间,街道和世界,虽然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前几项。我用空了墨水的钢笔尖来回划手腕,不得不承认真的在一瞬间我获得了快感,甚至感谢没有直接选择自杀。活着的话可以用更多方式破坏自己,这成了我一瞬间的信念。而下一秒血滴在了衣服上,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浸透出了一大块显眼的殷红。我从来都在隐藏自己,虽然很多事情依然明显到那五个人全都清楚,但是对于我自己,我不想让他们再知道的更多更详细了。言下之意,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一个人躲在房间自残的可怜模样。

当时只是脑袋一热,并没有考虑到后果,甚至没有准备止血的东西在身边。脉搏一跳一跳的,带着痛觉刺激,我顾不上这个我想要的令人(大概只有我)愉悦的感觉,手忙脚乱的扯纸补救。但是越是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,门被拉开了。

在看见那个蓝色袖口的时候我松了口气,我说不清原因。

我不愿承认那个瞬间我庆幸是他不是别人。不是会在这个时候依然调笑我的小松哥,不是会紧张兮兮又害怕我的轻松哥,不是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拉着我和他做别的什么事的十四松,也不是会惊慌着和大家说的椴松。而是那个我最讨厌的,却其实没有实质性伤害过我的空松。是那个急忙跑去给我找纱布碘酒,帮我包扎,还帮我瞒过了其他人的空松。是那个偏偏在这个时候沉默的,甚至我主动和他搭话也只能得到几个声响的空松。

是唯一救了我的人,也是唯一能救我的人。

Erro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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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空松把我桌上尖锐物品全都收走了,只留了几只原木铅笔。先不说没笔怎么写字,反正作为家里蹲也没什么需要用的。但是他怎么认定我一不会再买,二不会问别人借呢。再说我下次大可换个方式,比如直接拿菜刀之类。

但是我什么都没说,他也是。宽松的衣服过长的袖子巧妙掩盖了伤口,近期也没有人提议出去泡澡,大概他还是说了什么吧,我无从而知,反正没有人关心我就好。

他有时候会睡在我边上,偷偷掀开我被子的一角把手探进来。我倒是没想过他要耍流氓,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,纵使我知道他要来摸我的伤口。顺带一提,我也很讨厌这点,一声不吭的肢体接触,哪一点我都最讨厌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就会好的快一些。

他的手很热,不像我,什么时候都又冰又黏,可能真的是个冷血动物。我一直觉得他会在我的言语暴力下害怕我,或者与我有些顾忌。但是他是空松,不按我想的来的空松,让人讨厌的家伙。有天晚上他帮我“治疗”,然后往下一滑,捏住了我这双又冷又全是汗的手,实在是令人讨厌。一瞬间我体内那个计数表数值极速上升,差一毫米就要攒满“那个数值”,差一毫克就能完成“那个转换”。还好都还差一点。

然后有一天,他出现在我喂养野猫的巷口。那个时候我的手臂已经痊愈,只有些细微的疤痕,反正也不会被谁注意到。他站的过分笔直,挡住了正好射入小巷的夕阳,有些胆小的猫瞬间跑没了。我半蹲着,迷茫的仰头看他,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痛的发言。

“一松,照顾好自己。”他只是这么说。

我还是有些生气,这种可有可无的话有什么必要专门找到垃圾堆边上喂猫的我说,再者为什么突然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。我就像数学课开始了半小时才溜进教室的学生,好像突然穿越了次元,什么都令人难以理解。逆光看到的他还是笑着,却不像寻常那种假的做作的怪笑,他只是在笑而已。我正想着有什么好笑的你这讨厌鬼的时候他走了,讨厌的皮鞋走路的声音也越来越轻。

之后我回家,到晚饭到睡觉到第二天第二个月都根本没有人提起他,好像我们家从来不存在一个叫松野空松的孩子,从来不存在一个帮我包扎伤口,却令我无限讨厌的人,就连什么都多出来一份也视而不见。可惜我不是会主动开口说话的人,这份疑惑我怎么都没有表达出来。

之后我体内的计数表停留在最高处,却再也没有办法达到百分之百。

Stop

_

立个flag:大概有后续. (

又是自残…可能最近心里不舒服到真的想割,但是怕疼怕被烦,只能强加给别人身上了。
顺便里面很多“五个人”的都在想应该不用算上14但是懒得解释了直接写了五个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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